从新旧《唐书》对照认定王珪里籍“世居眉”为信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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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发布时间:2019-02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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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王珪、王焘里籍详考与辩析(一)——兼与万方、陶敏、高文柱、张登本四位医史专家商榷
杨志春
王焘是我国中古时期一位历史人物,一生职业为中级行政官员。但由于从小爱好习研收集中医药方剂,后利用政余时间,编著《外台秘要方》等书,留传于世,因之斐声远播中外。由于封建社会重政治、军事,轻经济、科技。在《旧唐书》列传中,对王焘只字未提;《新唐书》仅在其曾祖《王珪传》末,附以60字简介,曰:“焘,性至孝,为徐州司马。弥年不解带,视絮汤剂。数从高医游,遂穷其术,因以所学作书,号《外台秘要》,讨绎精明,世宝焉。历邺郡太守,治闻于世。”附记首先体现孝道,为治母疾学医而著医学巨著,惠济众人,流芳名于世。王焘在《外台秘要》自序署名时,只提封爵、官阶,而未自提“里籍”,这给后世留下难解之谜。
自唐迄今1000多年以来,在全国历史、史志、医史界,一致认为王焘里籍在眉县(今陕西省眉县),仅笔者阅读记王焘为眉人的著作就达几十种之多,其中较权威地如《中国医学名人志》(陈贤、严菱舟合编,1983年4月出版);《中国医学简史》(俞慎初著.1983年出版);《中医史》(李经纬著。海南出版社);带你走进中医古籍丛书《外台秘要》(牛兵占著。2007年出版)等。还有《中国历史人名辞典》、《古今名医百人赞》、《中国历代名医图传》、《陕西历史名人传》以及《陕西一百个著名人物》、《关中历代名医传》、《宝鸡历代名人传》、《旧陕西通志》、《凤翔府志》、《眉县志》等等,均认为“中唐杰出医学家王焘”,其里籍在公元七世纪至八世纪中叶间的眉县(今陕西省眉县)。如此众多医界,史、志界优秀专家学者的一致认定,笔者心服、口服、笔服,他们都在自著书籍中,记明唐王焘是眉人(今陕西眉县人)尚无一人提出“万年人”说法。
1988年初《山东中医学院学报》第十二卷第三期刊载《王焘家世里籍生平新考》一文,作者是湖南湘潭师范学院万方、陶敏。对王焘里籍作了新角度推测阐述,推翻了传统有据可依的眉县说。引述了长篇缺乏实据的史料,最后指出“今眉县王家台村王姓自云王珪后裔,有二种可能,或珪、焘之后人一支迁徙于此,或纯为附会,以显该村王姓不无渊源。总之,珪、焘终世与眉无涉,其里籍不是眉县而是万年。”此论影响了高文柱对高文铸原结论:王焘里籍眉县,万年二者并存的观点,于是再版中接纳了“万年说”,拼弃“眉县说”。直接指出:“在王珪之前,其家族并未曾居渭水之滨的眉县,珪、焘终世与眉无涉,其里籍不是眉县”而是“万年”。恕笔者坦诚,万方、陶敏的“万年说” 在分析中还有两个“或”字,仅系分析而已。而高文柱的“万年说中”说王焘“其里籍不是眉县,而是万年。”最后不知以何身份还作了“暂定”,使人难解其中奥妙?若属医学学术可以理解,属于名人“里籍”整个医史界恐难单方定论,若没有医史和史志两界的共同认定,还是得不到社会承认的,也难使今人和后人苟同,说不定古人还要喊冤“我曾生活于眉,死后归葬于眉,何以里籍不是眉县,而成了毫不相干的万年人?”况今眉县王家台王族后裔也喊屈呢?说万方、陶敏用两个‘或’字的模棱两可,就把我们称为“后来‘迁徙’和‘附会’,以显该村王姓不无渊源。”这是平白被人‘污辱’,今天居住眉县王家台的珪、焘43户244人、真想诉诸于法律,以讨回公道。对此情绪,笔者从“合谐”大局出发,作思想说服,以求稳定。于是被迫拿起生锈的笔,撰此拙文,“抛砖引玉”与“万年说”者共同切磋,以期取得共同认可的观点,毫无所谓胜者败者之意。
所谓商榷,就是交流和切磋,对笔者而言,就是低等水平请教高明学者,具体议题较多。以占有史料为基础,以科学推理为依托,展明粗浅见解。试图就一些自认为需要商榷的观点,归纳成新旧《唐书》对照;王氏祖先南迁北归;志可补史之不足和“万年说”、“眉县说”五个主要方面,在这五个标题中再分若干不同见解展示如下:
新旧《唐书》对王珪里籍记载有别,直接关系时代背景,史料详缺,撰者水平。
王珪“世居眉”决非孤证:其旁证是《旧唐书》,唐亡后五代后晋时文人于公元941年4月至945年六月纂修成书的。《新唐书》是北宋人,于公元1045年至1060年修成的。以修成年代计,前者距907年唐亡仅38年,后者距唐亡已153年,二者相隔125年。试想《旧唐书》是在战乱频繁的五代时期,经历后梁初议、后唐复议、后晋纂修的三步曲,又经后唐时战乱,史馆保存的资料,受损失残重,到后唐时才下令保护各地碑碣,不准破坏。明确指出,碑文是撰写列传的有用资料。动手纂修《旧唐书》是从后晋天福六年(941)朝廷派张绍、贾纬、赵莹、郑受益、李为先等纂修,经历五年多时间,终于纂成共计200卷的《旧唐书》。不公的是,此时赵茔调任节度史,“书”的功劳,被继任宰相刘煦窃取,缯采、银器和署名权皆归刘煦,赵茔竟成了无名英雄。在《旧唐书》列传中也有敝病,对核实关没有把好,存在着“瑕不掩瑜”的毛病,但详论优缺点三七开还是公正的。
《新唐书》的纂修,更直接的原因,到北宋仁宗时,学术界出现了要求重修的呼声,理由主要是,认为后晋赵茔等纂修的不理想,其缺点是:唐代编写的国史实录不齐全,详前略后,事实零落,纪次无法,详略失当,文采不明。用现代语言说:就是编写缺乏准则,详略不当,文笔不佳,表达能力不强。由此,认为如果要表彰前朝明君贤臣的功绩,揭示乱世根源,谴责罪魁祸首,使史书对后来的统治者能起到劝诫作用,就非重修不可。于是,当朝宰相贾昌上奉重修的建议,即时得到宋仁宗同意,庆历五年(1045)正式下诏,设立史局,重修唐书。史局先后网络人才,在提举官(由宰相兼任)领导下,经刊修官宋祁、殴阳修等7人,加上10余名编修官,终于在仁宗嘉佑五年(1060)历时16年,新纂修一部《唐书》,为了有所区别,以新旧冠于书名前,遂成了《新唐书》和《旧唐书》两部。修《新唐书》差不多是修《旧唐书》近四倍的时间,非拖时过久,实收集、考证资料之艰巨所致。当时《新唐书》竟取代了《旧唐书》的位置,被官方列为记述唐代历史的“正史”。当时总称十七史尚未列入《旧唐书》,直到679年后的清乾隆四年(1739)重刻正史时,才把《旧唐书》等四部列入正史,总称二十一史。因为它和《新唐书》各有优缺点,两书并列正史,恰好相辅而行,相得益彰。笔者以为《新、旧唐书》编纂的时代背景、史料多寡、采摭取舍、编纂者认识等各有区别,反映在对王珪里籍的认识上也有区别,《旧唐书》写曰:“太原祁人”,《新唐书》则记“世居眉”。古以太原、京兆、琅琊三郡王氏为望族,而王珪为太原一脉,祁县应是他的祖籍地。王焘里籍无明确记载者,是他官位不显,依附其曾祖王珪,才有60字简介附于王珪传之后,不仅仍无里籍,还把曾祖与曾孙错记成祖孙关系,还被一些书演绎成王焘为南平公主所生,成了唐太宗的御外孙,人为地将叔祖母变成了“母亲”,一错再错,造成更加混乱的家谱局面,闹出古今笑话一则。笔者认为,《新、旧唐书》纂修书者的阵容上,也存在差异:《旧唐书》纂修者人数少,且只用了4年,其间人员变动较多,劳者无功,窃者获利,其声誉、素质都不及《新唐书》纂修者;且编辑机构也有差别。《新唐书》史局共设编修官、刊修官和提举官三级,而提举官皆有宰相兼任。在编史近16年内,在刊修官七人中,宋祁自始至终,欧阳修后期从事七年,而《新唐书•王珪传》则属宋祁负责。欧阳修则被列入唐宋八大家(宋六大家之首),还私人纂修了《新五代史》。在10名编修官(实际上是执笔者)中,有后期升任宰相兼提举官曾公亮,有始终任编修官的宋敏求。宋敏求还任右图阁直学士,他是一位研究唐史的专家和收藏家,在京城家中藏书多至3万卷。写过西京长安的《长安志》、记述洛阳的《河南志》,记述北宋京城开封的《东京记》,还在其父宋绶搜集史料的基础上,编成《大唐诏令集》。《新唐书•王珪传》出自此人手笔,他下笔将《旧唐书•王珪传》里籍由‘太原祁人’改为“世居眉”而入《新唐书•王珪传》,他借助丰富的藏书,把《唐朝实录》空白的一段补起来,写成武宗至衷帝六朝《实录》148卷,给重修《新唐书》做了最好的准备,这是他在后来纂修《新唐书》,对王珪里籍作出改写判断的依据。正如曾任编修官,后兼任提举官的宰相曾公亮,在《新唐书》修成后,他在《进书表》中说《新唐书》是“其事则增于前,其文则省于后,”称“文省事增”较之《旧唐书》“事实零落”是一个优点。(未完待续)